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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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悠】风也温柔

*ooc,私设很多

*大正paro,历史不好,我尽力了orz

*非常狗血,血流成河

*有分手情节,有笨笨的五,请小心,介意勿入orz

*情人节快乐!

*Summary:五条悟有一个妻子,他们定亲于婴儿,十八岁相恋,二十岁分手,然后在他二十五岁时,他们再次相遇了。



雨水落下来的时候,五条悟下了船。


白发男人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提着皮制的箱子,天色昏暗,男人的表情也不甚明朗。从伦敦到横滨,他坐了一个多月的船,早已被海味腌透,此时港口的海腥味混杂着雨水的潮湿侵入鼻腔,便下意识感到烦躁。


他快步走,不顾昂贵的皮鞋是否被地上积水弄湿,来接他的人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少爷的伞和行李,毕恭毕敬将人引到不远处停放的黑色轿车上。


高级轿车早已引起注目,不少人注意到铸在车头的金属家徽,此刻看着白发的年轻男人坐上车,人们对他的身份了然于心——人人都听说过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悟。


五条家是有着公爵爵位的华族,既保持了传统,也融合了西洋风气,是盘踞在东京的庞然大物,而五条家的少爷悟,更是其中带着家族走向金碧辉煌之路的领头者。他年轻有为,知识渊博,长相英俊,多少华族少女梦寐以求想成为他的妻子。


只有少数人知道,五条悟有过一个妻子,准确来说是未婚妻,但他从来都将虎杖悠仁认作自己的妻子,他们在婴儿时定下娃娃亲,少年时两人相知相爱,然后在五年前不欢而散。


轿车缓慢启动,五条悟终于自咸腥的海味逃脱,可以放松地深吸一口气。车内喷洒了橙花味香水,不受控又无法抵挡,这一吸一吐,便将五条悟的嗅觉占据。五条悟刚放松下来的心又一次皱起,他不喜欢橙花味,这个味道让他想起他无疾而终的恋情。


他没跟任何人提过,只有他自己清楚,当初决定去伦敦无非是一种落荒而逃,他无法忍受自己留在这个对虎杖悠仁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痛苦、恐惧、愤怒,最后从抽屉底部翻出去往伦敦留学的文件,草草签下自己的姓名。


如今五年过去,仅仅是一点香水味,过往的记忆与苦痛便卷土重来,五条悟暗暗咬牙,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轿车的目的地不是位于东京的五条本宅,他今天有个合同要谈,地点选在港口附近的洋食馆,来自客户推荐,五条悟无所谓,离开日本五年,他对这里的店家并不熟悉,在哪里都一样。


抵达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雨尚未停,五条悟撑着伞走进店里,这间洋食馆有包厢区,他报上姓名后便有人带着他去预订好的包厢,雨伞则暂寄在柜台。


客户已先一步抵达,见到他脸上立刻堆起了笑,两人相谈顺利,期间餐点送上,五条悟吃了一口有些惊讶,客户见状便笑眯眯说:“味道不错吧?五条先生,这家店三年前开幕,到现在在这附近可说是无人不晓!”


五条悟心不在焉地应和着,他的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想起虎杖悠仁,樱发少年擅长做菜,曾对他提起过以后想开一家洋食馆,不知是否是思念过度,他竟荒唐的觉得眼前的咖喱饭与记忆深处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他以不常有的速度迅速处理完这个合同,告别了客户,他在附近闲晃等待司机将车开过来。下船不过短短数小时,五条悟已经感觉到,回到日本好似一道藏有陷阱的暗流,要把他往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往下拽。


在他看不见的店内,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发现了遗漏在柜台的雨伞,那把伞做工精致,一看就是来自海外的洋货,价值不菲,她脸色发白,偏又遇上客人上门,着急时刻,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少女回过头,看见来人一愣,接着快速解释道:“老板,有客人忘记将伞带走了。”


问清楚客人的特征,青年将伞接过,笑了笑,“我去附近看看,你先忙店里的事吧。”


五条悟手已经搭在车门上,看到轿车上的雨水才堪堪想起自己的伞落在了刚才的洋食馆里,他转头要往店的方向走去,就看见不远处一道身影正朝他跑来,再仔细一看,五条悟愣住。


虎杖悠仁也看清了眼前人是谁,青年匆匆停下脚步,两个人隔着一条马路,都看见了彼此脸上来不及收回的错愕。


时光流转,五条悟在他二十五岁这年,与他曾经的妻子再次相遇。


雨又开始下。



自从废除公卿与大名的称呼,经济与社会型态转变,许多古老贵族逐渐没落,为了家族,不少人选择与强大的家族联姻,虎杖家是其中之一。


五条悟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个来自乡下的未婚妻,却始终不见人影。十岁时一次宴会上禅院家的直哉炫耀了一番自己出身名门的未婚妻,五条悟当下揍了嚣张的少年一顿,隔天一早,大少爷带着仆人伊地知离家出走,坐上火车偷偷去看他的小未婚妻究竟是圆是扁。


他们相差三岁,彼时的虎杖悠仁还只是一个七岁小孩,当他顺着打听到的地址终于找到虎杖家,还来不及敲门,就先看见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爬在院子里的树上抓虫子。


男孩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肮脏的泥土,手里的毛毛虫挣扎着蠕动,半点也没有身为华族该有的姿态。五条悟脸色铁青,不愿承认这是自己的未婚妻,他明明听说过虎杖家虽然没落但还称得上是名门,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和他们家定亲。


虎杖悠仁在树上感受到针对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便看见了不知为何怒视着自己的陌生少年,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声招呼,于是抬起手挥了挥,露出灿烂笑容,“你好!请问你是有什么事要拜访爷爷吗?”


虎杖悠仁自认很有礼貌,但他忘了手里上一刻还捉着一条虫,随着他抬起手的动作,绿色的毛毛虫在空中蠕动着,以抛物线的轨迹落到了五条悟的头上。


虎杖悠仁急忙道歉,声音诚恳,伊地知吓得想一头昏死在地上,他眼睁睁看着五条悟从头上捉下那只虫,然后慢慢露出了一个带有杀气的微笑。完蛋了,他想,之后要以死向老爷请罪了吗?


然而想像中的少爷暴怒将七岁男孩狠揍一顿的事并没有发生,从来脾气不好的大少爷一反常态,面带微笑温和地让虎杖悠仁带他去见虎杖家主,他来自五条家,有重要的事要说。


伊地知战战兢兢看着男孩蹦跳着带领两人往屋里走,他直觉悟少爷肯定不会就此算了,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不自觉带上了怜悯,像看一只即将踏入陷阱还不自知的小狗。太可怜了,他才七岁,愿他有个光明的未来!


终于抵达目的地,一开门,虎杖悠仁被无法忍受脏兮兮的孙子的爷爷怒吼着滚去洗澡,男孩笑着说了一句知道啦就麻利地跑了。房间剩下三人,虎杖倭助看了一眼,老人眼神锐利,话也不甚客气,“五条悟?来做什么?”


五条悟坐在老人对面,凭空编造一个想早点与未婚妻培养感情,于是千里迢迢而来的纯情少年形象。五条悟言谈有礼,伊地知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本来大少爷说了见一面就走,现在这架势怎么看是要住下来一阵子。


五条悟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未婚妻跟想像中落差巨大,那他就亲自教教这小孩什么是华族规范,到时还怕没机会报刚才的毛毛虫之仇?


五条悟最终在虎杖家住了下来,然而世事难料,两个月过去,虎杖家的悠仁还是天天爬树,调皮捣蛋,而五条家的悟少爷别的暂且不提,肉眼可见的是学会了抓虫子吓人。



十二岁到十八岁,整整六个春夏秋冬,两个春心萌动的少年在炎热的夏季双双坠入热烈爱河。


他们在树冠间嘴唇贴着嘴唇分享一瓶苏打汽水,在月圆夜虎杖学着报纸上看到的对五条悟说今晚月色真美,五条悟在没人知道的夜晚抱着虎杖悠仁,潮湿的掌拂过干燥肌肤,温柔吻他的小妻子如同吻一轮明月。


热恋期是美好的,五条悟有时候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以至于他们后来会那样频繁地争吵。


十八岁的他被虎杖悠仁的爱宠坏了,又过于年少气盛,固执嘴硬,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婚约绑住,他自小把对方看作自己的妻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虎杖悠仁。


从来没跌倒过的人,必定要狠狠摔一跤才知道痛。


似乎所有事都发生在下雨天,他们分手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起因为何早已忘记,五条悟只记得他们那天吵得很凶,愤怒之下他脱口而出,不然取消婚约,我们分手!


虎杖悠仁一瞬间脸色惨白,五条悟其实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了错误,他刚想道歉,樱发少年却先一步开口。


他说,“好,那就取消婚约,我们分手。”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能说“好”?


五条悟难以置信,道歉的话卡在喉咙,被自胸腔燃起的怒火烧成灰烬,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低头?


“好,取消婚约。”


他抽出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婚约书,平常小心翼翼,哪怕折一个角都要小心抚平,此时却忍着颤抖也要狠狠将其撕成漫天碎片。


虎杖悠仁冷冷看着他,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一双眼眶都染上红色,但他没哭,一滴眼泪也没流,等五条悟撕完了,他也翻出自己那份婚约书,毫不留情撕成碎片。


两份婚约书散落在地,本该在婚礼时合二为一的约定,最后却是这样凄凉的下场。


明明是自己亲手撕碎的,看到此景五条悟却觉得双眼仿佛被某种炽热的火狠狠烫了一下,他不敢再看,转身快步离开了虎杖家。


滂沱大雨砸在他身上,他不管不顾,伤口太深,直到此刻才开始痛,他觉得心和身好似分成了两半,身体固执地往前走,心却哭泣着要他回头,他不要离开悠仁。


他不要离开悠仁。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家,忘了那天接下来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浑浑噩噩,唯一记得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他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梦里全是分手当天的场景,他时而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时而觉得是悠仁太狠心,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


他烧了多天,虎杖悠仁一次也没来找过他,五条悟委屈极了,从他认识悠仁以来,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他胡思乱想,悠仁难道真的不再管他了吗?悠仁不再爱他了吗?


这个猜想让他感到恐惧,他签下了去伦敦留学的文件,特意大肆宣扬他要去英国的消息,他想,如果悠仁还爱他,那他一定会来找他的。然而他等到了出发前三天都没等到虎杖悠仁,五条悟没有办法了。


他认输了,他愿意低头,带着新写好的婚约书,他来到了虎杖家。


一看到悠仁,五条悟觉得才刚好了一点的伤口又细细密密地痛了起来,本来想好了要好好道歉的,却还是忍不住先说了一句,“悠仁,我要去英国了。”


虎杖悠仁表情淡淡,“喔,那祝你一路顺风。”


五条悟好委屈,他咬咬牙继续道:“不是短暂的,可能好几年才会回来。”


虎杖悠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五条悟终于放弃了,他受够了,让他低头就低头吧,他拿出婚约书,“悠仁,之前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这个……我们从新签一份吧。”


虎杖悠仁拿起桌上的两张纸,仔细看了看,然后在五条悟期盼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将两张纸扔在了地上。


“抱歉,悟,我想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再签这个的必要。”


五条悟无法理解,但他被悠仁冷淡的视线刺痛了,他做不到捡起那两张纸,乞求悠仁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哪怕他无比希望如此,他也做不到。


悠仁不爱他了,悠仁不爱他了,他的心痛苦地哭泣着。


他落荒而逃。



他逃到了伦敦,一个没有虎杖悠仁的地方。


新学期开学不久有个派对,在一个同学的别墅里,他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并不知道里面是度数不低的鸡尾酒,一杯下去,人已大醉。


五条悟醉了就开始耍酒疯,大哭大闹,嘴里不停喊着悠仁的名字,在谁都来不及阻止之下跳入别墅后的游泳池游泳。众人怕他醉着会呛水,合力将他拖上岸,谁知他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再次跳入水中,反复几次,同样来自日本的室友夏油杰在一边头疼地问:“悟,你到底想做什么?”


五条悟醉得晕乎乎的,一边哭一边回答,“我要回日本,我要去找悠仁……”


好家伙,这人打算从英国游泳回去日本呢。


夏油杰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悠仁是谁,还是好脾气安慰道:“你明天再游,今天太晚了。”


五条悟接受了这个说法,终于变得听话起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夏油杰先带着人回去了合租的屋子,五条悟一路上碎碎念着悠仁对他有多好多好,照顾人还要被秀一脸的夏油杰火冒三丈,简直想找条抹布堵住这家伙的嘴。


想法还没实行,本来还秀着恩爱的男人又难过了起来,“但是已经没有了,悠仁不爱我了……我们分手了……”


夏油杰放下手边的抹布,决定放五条悟一马,好吧,失恋的人看上去还挺可怜。


这是唯一一次夏油杰看到五条悟这样耍酒疯,不知道是否觉得太丢脸了所以印在了灵魂深处,从那以后五条悟就算喝醉了也不再大哭大闹,一次两次还没发现,次数多了,夏油杰才发现这人改成喝醉了就开始写信。


他想偷看,然而喝醉了的五条悟很机警,他一靠近就把纸遮起来,夏油杰不屑地哼两声,“别遮了,不就是你给虎杖君写的情书吗?”


他后来从五条悟那边听说了他与虎杖悠仁的故事。


“才不是情书。”五条悟犹豫再三,才开口,“是道歉信,我要跟悠仁道歉……”


夏油杰挑起眉,不置可否,心里却忍不住叹气,早知道错不就得了,非得失去了才学乖。


那些信五条悟也没仍,他放在一个匣子里,到后来不喝酒也时不时写一些,一封两封,直到匣子满了,直到第二个、第三个匣子也满了。


夏油杰问他为什么不寄回日本,五条悟没说话,最后一次见到悠仁时,对方冷淡的眼神至今还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将他刺伤,他的心早已支离破碎,仅有一次的伤实在太过疼痛,他害怕跌倒第二次。


直到五年过去,他回到日本,再次碰见了虎杖悠仁。



五条悟不明白,究竟是日本太小,还是他过于想念悠仁,导致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碰面。


他想过起码一万次再次见到悠仁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痛苦不堪,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悠仁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的心却无比欢快、仿佛死而复生一般,快速地跳动起来。


原来仅仅是看到悠仁,他就这么高兴。


两个五年未见的人终于面对面,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最后是虎杖悠仁先开口,青年递出伞,“……这是你的雨伞吗?”


五条悟僵硬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悠仁。”


“不客气,五条先生。”


他喊他五条先生,五条悟不想接话,但又怕悠仁就这么离开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悠仁,你在刚才那家洋食馆上班吗?”


虎杖笑了笑,“事实上,我是那间店的老板。”


“原来如此。”五条悟绞尽脑汁,干巴巴道:“你们店里的东西很好吃。”


并不是无话可说,他有太多话想对悠仁说,但正因如此,反而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最后就变成这个尴尬的模样。他在心里哀嚎,为什么会这样,这太突然了,他什么也没准备好。


然而不知为何虎杖却似乎心情不错,主动提出邀请,“既然如此,有机会可以再来。”


五条悟愣怔地看着眼前的樱发青年,他不懂,这是否代表悠仁已经放下他们的过去,不再觉得尴尬,所以可以像正常朋友那样邀请他去店里坐坐。他一半的心为此难过,一半又因悠仁并没有排斥和他见面而快乐。


他努力微笑,“好,我会再来的。”


于是虎杖悠仁的洋食馆自那日起多了一个常客。起初几次只是单纯的吃饭,后来店员们发现这位来头不小的先生似乎跟他们的老板认识,他会邀请老板和他一同用餐,他们的谈话时间从开始的十几分钟,渐渐变成几个钟头。


那个白发男人有时候看上去很开心,有时候又似乎很难过,叫人看了一眼都觉得他要流下眼泪了,每当这个时候,他们的老板就会露出一种很复杂、也许可以称之为无奈的表情。


时间久了,他们发现老板和这位先生大概早已相熟,老板会亲自准备他的餐点,他们在一边看着,发现很多调味和原本的菜谱并不一致。完全了解一个人的口味,究竟需要多少年呢?


五条悟对自己成为八卦的焦点一无所知,虽然他已经来找过悠仁很多次了,但他一次也没有提起过往的回忆,这些东西就像埋藏在地底的地雷,他不知道踩上去是否会爆炸,于是选择一动不动。


他不提,虎杖悠仁也不提,五条悟装作若无其事地和虎杖悠仁聊天,其实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追根究底,还是他的心思并不单纯,他并不想和悠仁做普通朋友,他的痴恋五年如一日,甚至变本加厉。


然而这份感情究竟该如何才能开花结果,他不知道。



是在冬天,开始下雪的时候,洋食馆的店员们等到了他们八卦已久的主人公。


五条悟提前确认了虎杖悠仁今天有事不会来店里,才和店员攀谈起来,聊了几句,他抛出一个早该询问,却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


“悠仁他,现在有恋爱的对象吗?”


他终于下定决心,他想正式对悠仁展开追求。


就算前路艰难险阻,他也想试一试。


面对这个问题,店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位女子犹豫片刻,道:“我们老板说过,他是有婚约在身的。”


五条悟愣在原地。


是这样啊,原来,悠仁已经有了新的恋人。


店员们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许久,突然笑了出来,并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难过触了底,眼睁睁看着一只蝴蝶化为尘土,不受控也无法阻止,于是忍不住觉得可笑。


他们不明白该如何是好,五条悟已经走出了洋食馆。


外面下着雪,五条悟没有戴手套,双手冻到有点发疼,他想起了以前这种时候,他会握着悠仁的手塞到自己的口袋,两个人十指紧扣,温暖着彼此。此时没有人在他身旁,他依旧将手放入了大衣口袋。


纷飞的雪花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冻僵的手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不知是否是雪太大了,他仍然觉得眼前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



虎杖悠仁在家里尝试新的菜谱,最近天气寒冷,他想试着做点新的浓汤,他蹲下身挑选合适的萝卜,脑中突然想到以前五条悟对萝卜嫌弃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把萝卜放下,最后挑拣了几颗土豆,他心情愉快,也有点无奈,三个多月了,悟究竟什么时候会提起过往种种呢?当初五条悟逃走了,他一直都在等待,等有一天他回来把过往画上句号,然后他们有一个新的开始。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不过没关系,他有耐心,也愿意等待,他知道如果自己主动出击,也许一切都会很快解决,但这不是他要的,这样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五条悟自己朝他走来,那便没有意义。


门铃声响起时,虎杖悠仁刚盛了一碗汤要试,门外的声音很急,他担心是店里出了什么事,便放下手上的碗,一边解开围裙一边朝门口走去。


然而门外并不是他的店员,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黑发男人,虎杖悠仁一愣,礼貌地问对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五条悟觉得他要死了。


他头痛欲裂,胃也难受的要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注意到手上有个瓶子,他实在很渴,便拿起瓶子想喝,旁边有人按着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战战兢兢叫他不要再喝了,把瓶子放下来。


他勉强认出这是伊地知的声音,随口回了一句伊地知你好吵,我喝一点又怎么了?这里又没有泳池,能出什么问题。


伊地知继续在他耳边说话,他嫌吵就让他闭嘴,不知什么时候持续不断的说话声真的停了,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只熟悉的手轻轻放在了他拿着酒瓶的手上。


五条悟不动了。


虎杖悠仁叹了口气,把酒瓶拿走,递过来一杯温水,“悟,把这个喝了。”


五条悟乖乖把水喝了,他侧过头不敢去看虎杖悠仁,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他不想让悠仁看到。


为什么悠仁会在他家?五条悟努力思考,但被酒精浸泡的脑袋没办法顺利运转,转着转着就变成了过往在伦敦的思考模式。


噢,对,他要给悠仁写道歉信。


但是现在他手里没有纸笔,他想站起来拿,却又很快因为走路不稳被虎杖按着坐下。该怎么办?五条悟心急如焚,最后想到,既然悠仁就在这里,那他就直接对他说好了。


他特意挪了挪位置,离悠仁远了一点,他现在满身酒气,不能薰到悠仁。


然后他想了想,决定从最一开始说起,“悠仁,对不起,我不该偷吃你的雪糕,明明你说了很想吃,对不起,我不该叫你乡下人,只因为我嫉妒那个和你说话的臭小子……”


他一件一件细数,由小到大,把每一件他们曾吵过的架都翻出来道一次歉,过去的他总是不愿意好好道歉,还要反过来让悠仁哄他。他越说越难过,以前分次写信还没那么大感觉,现在一次说出口,他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坏啊,做了那么多让悠仁讨厌的事。


他心痛不已,悠仁不爱他了是正常的,他让他那么伤心。


“对不起,我不该随口说出那样的话,也不该轻易把婚约书撕碎,还想着重新写一份就好。”


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终于说完了,于是他安静地等待,等待属于他的死刑。


一双温暖的手捧起了他的脸,樱发青年温柔无比地用手指将他眼角的泪水抹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总觉得悠仁的脸上湿漉漉的,似乎还有新的水珠在滑落。


意识到悠仁在哭,五条悟慌了,他下意识想将人抱进怀里,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无助地开口让悠仁别哭了,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然后他听见悠仁笑了一声,不顾他的反对,张开双手紧紧将他抱住,悠仁抱得很紧,一颗脑袋埋在他胸前,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感觉他好像在哭,又好像笑了。


五条悟不敢乱动,只能僵硬地用手松松环住青年的腰。


虎杖埋在五条悟的胸口,用沾着酒味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道:“悟,你看一下我外套口袋里的东西。”


五条悟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他摸索了一下,抽出一叠折叠整齐的纸,他总觉得这个纸张有点眼熟,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猝不及防映入眼底。


那是他当年给悠仁新写的婚约书,唯一的区别在于,记忆里空白的地方,签上了虎杖悠仁的名字。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不论怎么看,那个名字都坚定不移地落在他曾经签下的、他的名字旁。


就像在说,虎杖悠仁一直都站在五条悟身旁一样。


一切都豁然开朗,原来所谓的婚约在身是这样一回事。


虎杖悠仁感觉到原本轻轻放在他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又无比温柔地抱住了他。像在拥抱一颗失而复得的宝石,不敢太用力,却也不愿意放开。


虎杖悠仁觉得又有一点想哭了,他把头靠在五条悟胸前,说出那句他准备了好久的话。


“悟,我爱你。”


五条悟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随着一个亲吻落下。


“悠仁,我也爱你。”


Fin.


情人节快乐!这次和别别老师一起讨论的主题是大正paro的大少爷跟未婚妻!想搞大正好久了呜呜呜,以后也许还会有别的,这个pa实在没人写只能自割腿肉了qwq情人节当天居然整了一个如此狗血的故事实在抱歉orz大正+狗血实在是好香好香,美美爆了字数……

对了,虽然大家应该都知道,风也温柔就是我也爱你的意思!和今夜月色真美是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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