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

*ooc，私设很多

*如果小虎由羂索养大，相爱相杀

*真的非常狗血，请小心食用

*Summary：恨与爱是一个圆圈。

A tradegy or a blessing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聚会是早就约好的。

作为多年好友，一个月抽出一两天聚会是常有的事，本来这次聚会约在两天前，虎杖悠仁的出现打乱了这个计画，原订的日期在五条悟失约后往后延至今天。

五条悟将任务完整收好尾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他给虎杖悠仁发消息问对方睡了没，少年没有回复，五条悟也不急，收起手机就往好友的方向走去。家入硝子到的早，已经点好酒水，五条悟在女子旁边坐下，对服务员道：“一杯辛德瑞拉。”

妆点着花瓣的橙黄色调酒很快送来，五条悟摇晃着美丽的玻璃杯心情颇好。两人随意地展开对话，这次聚会的目的本就只是为了放松，若要说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便是那拥有着与摇晃酒液同色眼睛的少年。

想起虎杖悠仁，五条悟的嘴角愉快地扬起，用炫耀一般的口吻道：“所以说，悠仁现在住在我家喔。”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很是嫌弃，“这就是你露出这种恶心笑容的原因？”

“欸？说恶心也太过份了。”五条悟噘起嘴抱怨。

家入没有反驳他，成熟的女性若有所思道：“五条，说真的，一年前我就想问了，你不会是对那个孩子动了心吧？”

从还在高专的时候家入就知道虎杖悠仁的存在，近几年五条悟时不时去仙台偷看少年的行径她也一清二楚。五条悟一开始对虎杖的感情很单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入硝子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之中的改变。

这个结论不是突然得出的，只是之前她看五条似乎自有打算便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人都带回家了，她就顺着提了出来。话说出口，比起疑问，更像一句陈述句。

五条悟对这突兀的问句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他轻笑一声，坦然地承认了，“如果你指的是我对悠仁抱有好感，那我承认。”

“不过，我大概是被那孩子讨厌了也说不定。”

听到这句话，家入硝子有些意外，“你做了什么吗？”

五条悟无奈，“不，我什么都没做。”

即使只是短暂相处，自己被讨厌了这种事却并不难察觉，更何况对方是自己在意的孩子。

六眼看穿术式，却看不懂人心。五条悟知道虎杖悠仁讨厌他，但他不明白，这份讨厌从何而来。

为什么？

五条悟知道自己的个性有时是挺讨人厌的(有时是他自己加的)，但悠仁表现得像他“真的”讨厌他，不是普通的厌烦，而是带有敌意的、针对他的一种排斥。

这种排斥阴魂不散，每当五条悟以为他们相处融洽的时候，它就会突然出现在虎杖悠仁眼里，然后一切归于原点，少年生硬地将他推开。

他没有告诉虎杖悠仁任何咒术界的事，在少年眼里他应该就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他想不出这个身份有什么地方值得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讨厌。

“看起来你并不为此感到困扰。”家入说。

五条悟维持着笑容，“当然，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只要找出问题然后解决它不就好了吗？”

这话说得不假，至少目前为止，五条悟对此感到困惑，却还没有到苦恼的地步，甚至可以说，这个疑问让他更加兴致勃勃。

家入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五条，给你个忠告。”

“在还没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被讨厌之前，不要暴露出你心动的事实。”

不要让厌恶你的人，知道他拥有伤害你的心的力量。

五条悟觉得好友把这件事看得过于严肃了，在他看来，他跟悠仁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深仇大恨，他更倾向于是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误会。解开虎杖悠仁的谜团对他来说就像解一个魔术方块，现在看着或许是杂乱的，但当找到方法将一切归位之后，结果会是美好的。

他乐观地想着，这能有多难呢？

然而，眼前的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昨晚回到家时虎杖房间的灯已暗下，他便没有去打扰少年，今天早上起床时，如同前两天一样，少年已经早他一步醒来了。和前两天不同的是，充盈了整个客厅的食物香气与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虎杖悠仁背对着他站在炉台前，从香气来判断，少年面前的平底锅里放着的是煎鲑鱼，平时很少动用的料理台上摆着两份餐盘，上面放着热腾腾的白饭、煎蛋卷和味噌汤。

听到动静，忙碌中的少年回过头，手上拿着锅铲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五条先生。”

“早安，悠仁。”五条悟也笑了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啊，这个吗？”虎杖似乎才想起应该解释，“抱歉擅自使用了您的厨房，我想早餐的话还是现做比较好，就跟伊地知先生说了今天就不用送早餐过来了。”

说到这里，虎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虽然只是普通的早饭而已，但也是想感谢您愿意让我借住这三天。”

明明只过去一个晚上，少年的举止与态度却完全不同，那些看不见的尖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过去两天的排斥、疏离全是五条悟的一场幻觉。

然而当五条悟望进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时，一切又如梦初醒，他知道，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五条悟面不改色，依旧微笑道：“这样啊，辛苦你了，悠仁。”

“很轻松的啦！”虎杖开朗地笑着，“五条先生先坐下吧，我把早饭端过去桌上。”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虎杖悠仁都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五条悟能轻易从那双闪动着光芒的眼睛里读出少年的喜怒哀乐。

以前他靠着这点能将虎杖悠仁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然而现在他依旧能读懂那双眼睛的情绪，却再也猜不出少年在想着什么。

这个变化将会带来什么，此刻的五条悟与虎杖悠仁都尚未知晓。

下午三点，雷声大作，滂沱大雨毫无预兆落下。

五条悟自然可以开启无限挡雨，然而他现在身处东京最热闹的街道上，撑着伞的人群之中这样做未免过于显眼。咒术师是一个无法让普通人知晓的职业，他于是站到一旁的屋檐下躲雨，顺便联系伊地知来接送。

车还没来，新的任务先到了，雨水的气味潮湿沉闷，五条悟的心情也烦躁起来。他已经连续加班四天，这些烂橘子还要指派他做这些杂事，仗着他有反转术式不会过劳死就肆无忌惮指使他，却忘了他有可能去会议室掀了他们的桌子吧？

五条悟冷笑，思索着谁该在他的黑名单上被多记上一笔，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五条先生！”

开朗又热情的声音并不陌生，五条悟抬起头，撑着伞的樱发少年一边对他挥手一边朝他小跑过来。明明天色昏暗，五条悟却觉得虎杖悠仁身上的色彩比旁人都要来得鲜艳，仿佛雨雾中被阳光照射而成的一道彩虹。

他的脸不自觉带上了微笑，道：“悠仁，小心别摔跤。”

虎杖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少年似乎很高兴能见到他，声音中带着雀跃，“五条先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五条悟故意逗他，“我才应该感到意外，悠仁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吧？”

“啊——”虎杖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自主放假……”

想不到如何更委婉地描述翘课两个字，虎杖决定转移话题，“说起来，五条先生是在逛街吗？”

话题转得生硬，五条悟却没为难他，他又不在虎杖悠仁的学校任教，面对多日未见的自己喜爱的孩子，难道还要将他抓回去学校上课？

他笑着回答少年的问题，“不是喔，只是躲雨而已。”

虎杖对于他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在五条悟面前左右晃了晃，道：“五条先生……没有休息好吗？”

五条悟一愣，他很确定因为持续运作的反转术式他脸上是没有黑眼圈的，悠仁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没有黑眼圈，只是五条先生看起来就很累的样子，算是我的直觉吧！”虎杖停顿了一下，“我猜错了吗？”

五条悟喜欢这个解释，他顺势开始卖惨，唉声叹气道：“悠仁没有猜错，我已经连续加班四天了呢！”

“五条先生好辛苦。”虎杖皱起眉，指了指从刚才便开始震动的手机，“难道……等一下还是要去工作吗？”

啊，刚才顾着跟悠仁说话，都忘了这回事。五条悟压下心头涌上的烦躁，在悠仁面前，他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至少在手机上输入一些恶言恶语时要维持脸上的笑容才行。

五条悟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准备拿起手机回复消息，然而一双温暖的手却制止了他。他有些意外地看向手的主人，虎杖依旧皱着眉，表情严肃得像在考虑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他疑惑地问：“悠仁，怎么了吗？”

虎杖沉默片刻，抬起头，一双澄黄的眼睛无比认真地看向五条悟。

他说：“五条先生，跟我一起逃走吧！”

锵。

响亮的、皮质棒球与金属球棒相撞的声音在球场响起，紧接着是代表着全垒打的欢乐音乐声，机械女音没有感情地祝贺：“恭喜！一支完美的全垒打！”

“五条先生好厉害！”虎杖非常捧场地大力鼓掌，“这是第五支全垒打了！”

个人棒球练习场，这就是虎杖带五条悟来的地方。

这个时间场内的人并不多，两人很顺利就订到了位置，五条悟很少来这种地方，虎杖熟门熟路地给他介绍。虽然不熟悉场地，但技术却没有问题，原本虎杖还以为至少前几球五条悟会不好上手，实际上却是除了第一球有些失误，接下来连续五球都是完美的全垒打。

虽然虎杖讨厌他，但他也承认，这个男人果然不论在哪方面都是天才。

“悠仁也一起来吧。”五条悟把球棒递给他。

他们靠得太近，五条悟将球棒递出时手堪堪擦过虎杖的脸庞，虎杖反射性退了一步，又很快回到原位接过球棒，若无其事道：“好！换我来！”

虎杖是擅长棒球的，事实上，在任何运动他都有优异的表现，棒球只是其中之一，但即使平常就已经有很好的表现，他今天的状态更是格外地好。只要想到五条悟就在一旁看着，虎杖就不愿表现出任何失误。

“悠仁打得很好啊。”

五条悟称赞，他想起了第一次在仙台看见虎杖的时候，当时的少年也如今天一样专心地准备着每一次打击。

差别在于，当时少年在击出全垒打后露出的真心喜悦的笑容，现在却不见踪影。现在虎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五条悟却能轻易分辨出两者的不同，他承认，他羡慕——或者说嫉妒——那些悠仁愿意分享笑容的人们。

他希望有一天，悠仁也能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

打完球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

是市区的牛排，五条悟选的店，虎杖没忍住大快朵颐一番，高级牛排店并不愧对他的头衔，美味得让五条悟在虎杖眼里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虎杖能感觉到五条悟心情很好，他想了想，默默在心里针对五条悟的小本本上五条悟喜好的那一格填上打棒球跟牛排。高级牛排他请不起，但棒球他还是可以多约几次的。

这样想着，他开口道：“五条先生，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打棒球吧！”

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悠仁今天开心吗？”

虎杖愣了一下，在五条悟身边，比起开心应该说戒备更多，但他的想法不是重点，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什么。

“当然了，今天好开心。”虎杖笑着说。

“是吗。”五条悟也笑了，“那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下一次之后是再一个下一次，不知不觉，五条悟和虎杖的互动变得频繁起来。

除了棒球，还有电玩中心、保龄球馆、水族馆……各式各样的地点，有时候是虎杖提出，有时候是五条悟提出，比如这一次，便是五条悟提出的滑雪场。

东京没有这么早下雪，五条悟买了机票，挑了一个周末带虎杖飞去北海道最大的滑雪场玩雪。

虎杖是第一次滑雪，比起细长的双板滑雪板，他一眼就被酷炫的单板滑雪板吸引了。他兴奋地挑了一个红色的滑雪板，也顾不上对于和五条悟亲密接触的抗拒了，拉着男人往外跑让对方教他。

五条悟手把手教导他，虎杖学得很快，从新手区到熟手区，两人在雪白的世界里畅快地滑雪。几个小时后虎杖筋疲力尽地倒在雪地上，他突然想起了远在京都的兄长们，不久前胀相提过，说要在圣诞节的时候带他来滑雪场玩，没想到最后第一个带他来的却是五条悟。

他心情复杂，突然起身在一旁堆起两个小小的雪人，虽然兄长们本人不在，这两个小雪人也算是替代，他第一次来滑雪场，才不想只是和五条悟一起。

五条悟却不知道这些，看着少年面前的两个小雪人，他感兴趣地问：“这是我和悠仁？”

才不是。虽然这样想，虎杖却点了点头，说：“嗯，是我和五条先生。”

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对五条悟说这些谎言了，甚至开始学习隐藏自己的情绪，并做得越来越好。

“我们把这两个雪人带走做纪念吧！”五条悟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可以让人弄一个冰箱过来。”

虎杖却摇摇头，“还是不用了，让它们留在这里就好啦！”

无论是这个时刻还是这两个雪人，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

归还护具和滑雪板之后两人去了滑雪场的餐厅吃午饭，和往常一样，在虎杖刻意的配合之下，气氛很融洽，餐点也很美味，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直到一道声音突兀地介入了两人的对话。

“虎杖？是虎杖对吧？”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虎杖回过头，身后是三个穿着滑雪衣的少年，站在中间的那个对他挥了挥手，“还记得我吗？我是铃木，以前在仙台的时候我们一起打过球来着。”

“喔！好久不见！”虎杖想起了过去和朋友一起打球的快乐时光，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两人聊得起劲，五条悟在一旁看着，原本的好心情却一点一点崩落。

五条悟其实不是很在意两人的对话内容，但少年脸上的笑容却很扎眼。他一直以为，这么多天以来他和悠仁的关系拉近了，就算误会还没有解除，也应该有所缓和，然而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也许，这些都只是他的错觉。

以往他对于悠仁讨厌自己这件事还有余裕感到有趣，这一刻却突然感到十分烦躁。

虎杖和对方结束谈话，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平常的他不会想与五条悟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此时也许是时机太刚好，他自然地开口道：“那是我以前在仙台的朋友，我们……”

然而五条悟现在并不想听这些。

为什么讨厌我这句话出奇地难以接受，于是话在喉咙转了一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悠仁啊，是喜欢我吗？”

他想，悠仁否认了的话，他可以顺着问出否认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虎杖悠仁明显一愣，一双圆圆的澄黄色眼睛下意识睁大，接着少年很快低下头，这个姿势挡住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因为这句突然又直接的问句感到害羞了一样。

过了半晌，五条悟才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呃，很明显吗？我……确实是喜欢五条先生。”

小骗子。

明明是自己喜爱的孩子说出的甜蜜话语，五条悟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高兴。

他不由想起了在滑雪场时少年小心翼翼堆起的两个雪人。雪人的融化是从外表开始的，人却不一样，心的动摇是由内至外的。

这种体会对五条悟来说是很稀有的，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受伤的感觉。不是多么夸张的痛楚，只是很轻很轻的一道划痕，却无法忽视。

实在是太烦了。

接着疼痛翻涌而出的是烦躁的怒意，拿这种话来伤害他的孩子，理应受到教训。

虎杖虽然低着头，却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改变，如同动物天生对即将来临的危险的感知，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只手便伸到他面前，两只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五条悟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下一秒，一个滚烫又不容抗拒的吻便落在了虎杖悠仁的唇上。

Tbc.